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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了。沈珩轻轻闭着眼,开口打断了江知禺的构想:我困了,你安静一会。

江知禺闻言噤声,偏头看了看沈珩,伸手帮他把座椅往后调了一些,好让他能睡的舒服点,顺便还把车内空调的风口往上调了一下。

沈珩不困,但是座椅被江知禺弄的这么舒服,他也就闭目养神享受着了,正在脑内盘旋一会几点出门,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他感觉到有人在亲自己的脖子。

他几乎瞬间就从睡意朦胧中清醒了过来,仰头一看,是江知禺埋在自己胸前,正在细密的啄着他颈部的皮肤。

沈珩伸手推开他的肩膀,刚睡醒的语气显得软绵绵的毫无威慑力:你发什么情?

两人现在还在车里,沈珩衬衫的上面两粒纽扣就被解开了,深蓝色的衬衫和白皙柔韧的衣服形成了令人心神动荡的鲜明反差。尤其是他醒来以后睁着一双迷茫的睡眼,简直就是个勾人心魄的妖精。

我看你睡得很舒服,就没叫醒你。不知道为什么,江知禺的眼神看起来有些伤心。

沈珩也没管他,皱着眉头把纽扣扣上,随后打开车门出去了。

回到卧室看见穿衣镜里的自己,沈珩才惊觉刚刚江知禺在自己脖子上留下了多少吻痕,他解开衣服,从前胎记的那块伤疤,周围更是已经被吮吸的泛了红肿,与周围其它淡淡的红痕显得格格不入。

很明显,江知禺对它仍有着极度的偏执和迷恋。

沈珩感觉到了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脊背沿着脉络,逐渐蔓延到了自己的全身,还伴随着无比强烈的,被羞辱的感觉。

胎记!又是胎记!

如果江知禺仍然执着的对喻霄念念不忘,甚至在自己去掉胎记留了这么一块可怖的疤痕后都能对着它释放情意,那他到底为什么还要把自己强锁在身边?

是因为觉得自己过于懦弱好欺负?还是因为他追不回那个叫喻霄的男孩子,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继续把自己当成他的替身?

那他的那些听起来无比真挚的话,那些口口声声所谓的爱,所谓的忏悔,都只是为了安抚他的情绪让他好乖乖留下来而演出来的吗?

那他演的也太真了。

过于的震惊和打击,导致沈珩维持着扯开衣领的动作站在穿衣镜前半晌都没有动弹,只能愣愣的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一言不发。

江知禺刚刚在楼下被小狗黏住,陪它玩了一会扔球游戏,小狗还没累,他倒是先玩腻了,把球往狗窝一扔,趁着小狗窜进去的动静,转身上了楼。

宝贝,你在干嘛呢?江知禺进门就看见沈珩站在穿衣镜前一动不动的,像是在端详什么,又像是在自我欣赏,他笑了一下,几步走过去:家里这狗也太闹腾了,刚刚

清脆的巴掌声让江知禺还未出口的话瞬间消失殆尽,沈珩这一巴掌几乎是用尽了他的所有力气,打得江知禺头猛地一偏,脸颊瞬间就肿了起来。

江知禺被打懵了。

他回过神,用舌尖抵了抵发麻的一侧口腔,疼的他皱了皱眉,怎么了,突然这么生气?

沈珩眼神中透露出来的冰冷和怨恨刺得他心头一跳,也顾不上问他为什么要打自己了,江知禺走上前一步,想摸他的胳膊,但是被沈珩躲开了。

你这个混蛋,江知禺,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恶心的人,你给我滚,滚出去!也不知道沈珩是哪里来的力气,直接将江知禺推的踉跄了一步,没稳住坐在了床上。

沈珩,你冷静一下。

他这个状态太不正常了,别说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就算在他们分手以后,沈珩都从来没失态成这个样子过。

他一向都是温柔的,冷静的,即便是在多么伤心难过的情况下,也从未主动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江知禺站起来把沈珩用力搂在了怀里,两只手臂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人稳定下来。而沈珩还在不断的抗拒着他的触碰,想要从他怀里挣开。

他不会骂人,翻来覆去只能说出混蛋滚这些字眼,声音却早已哽咽难言。

冷静,沈珩,你听我的,先冷静下来,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说,问题也都可以解决,你先不要激动,

看见沈珩眼里大滴大滴掉下来的泪水,仿佛每一滴都滚烫的烧灼在了江知禺的心上。

他心疼的难受,用手背给他擦掉那些泪珠,看着沈珩通红的眼睛,也觉得鼻头一酸:乖,有什么委屈难过和我说,我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你真让我恶心。沈珩的声音里尤带着浓浓的鼻音。

我怎么了?江知禺说完这句话以后感觉自己语气不太好,于是又放轻了声音道:我今天惹你不开心了吗?你告诉我,我会改的。

你能不能不要再装了!

沈珩骤然提高了声音,情绪已然有些崩溃的道:你到底想怎么样,如果你喜欢的是别人,你就去追他!何必要将我这一个替身一次又一次的强制拉回你身边?如果你不舍得用逼迫我的方式去逼迫他和你在一起,我相信你会有别的方法,我真的受够了江知禺,我求求你放过我吧,你可不可以把我当成一个人,我才二十五岁,我只想过正常的生活!

江知禺被他这么一通话骂的站在原地懵了一会。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沈珩在自己面前真正流露出他的委屈,愤怒,乃至崩溃。

像是压了太久,崩了太紧的一根弦,终于在落下最后一丝重量的时候骤然崩断,崩开的太痛,太疼,才让他释放出内心压抑了太久太久的真实情绪。

我喜欢的是你,一直都是你。江知禺握住他的双手,认真与他对视:沈珩,我没有装,也不会骗你,我对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的。

沈珩苦笑了一声,眼神中的碎光零星迷茫: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到底是我,还是喻霄?

是你,是沈珩。

江知禺内心惊疑,但还是第一时间给予了沈珩肯定的答复:我的世界里早就没有喻霄这个人的存在了,我全心全意爱着的那个人,只有沈珩一个。

第63章

沈珩想将自己的手从江知禺的手掌中抽出,只要他动了两下力气,江知禺就会把他握的更紧一点。

放手。他一双漂亮的眸子被眼泪洗过以后显得更加清亮,只是在抬眼看人时,里面充斥的绝望和悲伤能看得人怜爱又心疼。

我不放。沈珩什么都不说,江知禺急的要命,但又怕自己语气着急了吓到他,只能固执的牵着面前人的手。

沈珩,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可以吗?沟通是最能解决问题的。我知道你心里委屈难过,你都说出来,要打要骂我都在这儿随便你怎么样,你让我在这儿给你跪一晚上也行,委屈说出来就不那么伤心了,别憋着,对身体也不好。

沈珩不说话,只是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江知禺,仿佛是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些破绽来,想看看他说的这些话,到底是处于真心还是假意。

但无论是真是假,他现在已经分不清了,窒息般的疼痛和酸楚不断缠绕包裹着他的胸腔,沈珩的身体晃了晃,差点倒下。

上一次出现这种情况,还是那次喻霄去律所找他,他回家后被恼羞成怒的江知禺一通怒斥以后过度绝望才产生的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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