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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瑞宁脸色不变,静静的说道:“成王妃这话说的可是逾越了呢,知道的你是本宫的王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本宫的婆婆呢,本宫看成王妃病的不清,瞧这脑子都开始犯糊涂了,今儿是大皇子的好日子,实在是不宜宣太医过来诊治,成王妃还是先退下吧,本宫稍后就让太医去成王府诊治。”

成王妃脸色青青白白变换不定,冷笑道:“皇后娘娘糊涂了不成,本王妃可是你的长辈,难道这就是我们大兴皇后对长辈的态度。”

整个场面顿时安静下来,静默无声,苏瑞宁淡淡的道:“成王妃容本宫提醒你,本宫是大兴的国母,你一个亲王妃在本宫面前大放厥词,是打量本宫好性还是怎么着?来人,请成王妃回去。”

两个嬷嬷上来,将成王妃请了出去,众人没想到,苏瑞宁竟然丝毫不给成王妃留脸面,一时心思各异,苏瑞宁没管这些,淡淡的看着众人道:“今儿是喜庆日子,本宫就喜欢听开心的事。”

方嫔笑着说道:“可不只是娘娘喜欢听,我们也喜欢听呢,妾可是听皇上提到了,梁容华肚子里可是个小皇子呢!这可不是喜庆事。”

新进宫的几个妃嫔听闻这话,俱是心里一酸,虽然按着规矩,等到大皇子满月才开始侍寝,可是谁不想多和皇上相处一下,留个好印象,也能一举得宠,冯容华酸溜溜的道:“皇上果然很是喜欢方姐姐呢,可是一连几日都陪着方姐姐用晚膳呢。”

方嫔笑容不变,笑着说道:“皇上对众位妹妹们也是极喜欢的。”

气氛逐渐热烈起来,唯有一个特最为年长的命妇不说话,苏瑞宁冷眼瞧着,看穿戴是超品的诰命,心思一转,看来这位就是先皇心腹,靖国公府的老封君了,倒是没想到今日竟然来了,这靖国公乔家自开国太祖以来得封,世袭罔替,地位超然,乔家如今赋闲在家的家主曾经是先帝伴读,深的先帝信任,只是沈子君继位后,乔家出仕的人就少了,职位也都不重要。

眼看着时辰到了,苏瑞宁笑着道:“吉时到了,将小皇子带出来吧。”

玉贵妃面带笑容抱着小皇子走出来,徐夫人打量女儿,见她美貌不减,就是身材也没怎么变化,更是放心了不少,众人又是一番见礼后,才各自坐下来,苏瑞宁接过小皇子,说道:“瞧瞧这精神的。”

玉贵妃笑着说道:“这孩子是个淘气的,娘娘可不知道,刚才任凭妾怎么哄都不肯睁眼,倒是一到娘娘怀里,就精神了。小没良心的,枉妾平日里这么疼爱她。”

苏瑞宁心知玉贵妃这是在对众人表态,也笑着说道:“好了,都是做了母亲的人了,还跟我们晔儿置气呢,来晔儿是不是最喜欢母妃了。”

一时间命妇们又有了新的思量,看来皇后和玉贵妃的关系倒是没想象中的那么差呢,此时安宁候夫人说道:“娘娘,可得让臣妇们看看大皇子殿下,怎么着也得沾沾福气才是。”

苏瑞宁笑着说道:“那是自然。”将手中的孩子交到玉贵妃怀里,看着众人纷纷起身围着玉贵妃和小皇子不住的说着吉利话,见此,苏瑞宁看了卉珍一眼,果然,不一会,卉苗就不着痕迹的走到了玉贵妃跟前。

☆、第70章

七十章

玉贵妃一直笑着面对众人的夸赞,心里虽然高兴,但是也耐不住,把大皇子说的跟神仙下凡似得,这么点点,就是她偏心的来看,也看不出什么聪明无比,将来定然有经天纬地之才,而怀里的大皇子则是又睡得小脸红扑扑的,嘴里偶尔还吐个泡泡出来,玉贵妃一面应着众人的寒暄,一面眼带笑意的看着儿子的睡容。

看着卉苗站在她旁边,认出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心里一动,对于皇后身边的四个大宫女,宫里的人自然是很清楚,几人各有所长,而这卉苗擅武!眼中眸光一闪,不着痕迹的将大皇子像怀里拢了拢。苏瑞宁一直面带笑容,对于众人都围着玉贵妃没有丝毫不适,此时一直留在座位上的靖国公府老夫人在她媳妇的搀扶下也走近了玉贵妃,众人自觉的给她让出一条路来,玉贵妃见此,笑容更是深了些,说道:“老夫人还是这般硬朗。”

靖国公老夫人也微微一笑,说道:“托陛下的福,老身的身体一向还不错,这时间过的可真快啊,转眼先帝连孙儿都有了。”她眼角湿润,似是感慨,似是伤感。

玉贵妃不敢怠慢,忙说道:“先帝若是泉下知晓皇上得子,心里也定是高兴的。老夫人快不要这般伤感了。”

靖国公老夫人忙用手绢擦擦眼角,似是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笑着说道:“瞧我,这人老了就是喜欢回忆从前。”

玉贵妃低头看了眼孩子才说道:“老夫人言重了,人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您是有福气的。”见她坐在离自己最近的座位上,面容虽然苍老,但是精神不错,此时正一脸慈祥的看着小皇子。

靖国公老夫人却突然间脸色剧变,颤巍巍的站起身,走近一步,盯着玉贵妃怀里的小皇子一脸震惊。众人见她如此神色,俱都眼神闪烁着,这靖国公府安分了这些年,实力虽然比不上先皇在世时候,但是自开国到现在的底蕴不是那些最近百年才发达起来的新贵能比拟的。玉贵妃却是心头一跳,笑着说道:“老夫人可是累着了,本宫让月妍带老夫人去休息下吧。”说完给月妍使了个眼色。

靖国公老夫人却是淡淡的看了玉贵妃一眼说道:“劳娘娘关心,不过休息就不必了。”她转身,拒绝了要搀扶她的靖国公夫人,独自走到苏瑞宁面前跪下来,声音颤抖却坚定的说道:“皇后娘娘,臣妇乔邓氏,乃先帝钦赐的超品诰命,今日在此敢问皇后娘娘一句,我们陛下可是卷发?”

此话一出,众人都转头去看小皇子虽然不太明显,但是却能看的出卷曲的头发,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总觉的发色好像也浅了些,不是乌黑的颜色。苏瑞宁淡淡的道:“皇上并非是卷发!”

乔老夫人颤抖道:“那臣妇想问一句,前段时日的那则流言,皇上可是查清楚了?臣妇很清楚的记得成王殿下的母妃出身异族,那位娘娘的头发就是卷发!”

苏瑞宁神色安宁,极为放松的坐在凤坐上,右手放在扶手上,葱白的手指像是上好的羊脂玉一般,此时轻轻的敲击着扶手,似是漫不经心的说道:“本宫是后宫之主,前朝的事不在本宫的责任范围内,自然也没有关心过,不过看起来靖国公府倒是对此很有看法,瞧瞧连高祖的妃子都抬出来了?”

乔老夫人心里一凛,皇后果然不是好对付的,这是明着说靖国公府居心叵测,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若不是当初……,她又怎么会在此冒险,可是若不抓住这次机会,她一旦身故,靖国公府只会慢慢的淡出京城的贵族圈子。是以,她定了定神,似是无法承受道:“皇后娘娘,靖国公府自我大兴开国以来就追随沈氏皇族,数代忠良,我儿更是曾经和先帝爷一同长大,所以不管怎样,靖国公府只认同先帝的骨血坐在大位上。”

苏瑞宁没有做声,只是深深的看着跪在下方的乔老夫人,整个凤栖殿如今俱都静默下来,透着诡异的安静,乔老夫人接到苏瑞宁的目光,目光毫不退缩的迎上去,待触及到那似是嘲讽,又似没有任何情绪的眸子,冷汗渐渐的从后背渗出来,心剧烈的跳了起来,当年在她为儿子求先帝原谅的时候,先帝的目光也是如此,如此的让人压抑,带着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与唯我独尊。脸色瞬时惨白,咬紧牙关开口道:“先帝一代明君,不该落的如此,继承皇位的应该是他的血脉。”

在场的的众人恨不得将耳朵捂住,这靖国公府的老夫人难不成老糊涂了,皇家的秘事,要质疑也应该在朝堂上质疑,老夫人这般强出头,是怕靖国公太过安稳不成,愣怔间,现任的靖国公夫人于氏扑通跪下来,语无伦次道:“求皇后娘娘开恩,臣妇的婆母年事已高,精神有些不大好,求皇后娘娘准许臣妇带母亲回去。”

苏瑞宁却是笑了笑,嘲讽的说道:“精神不好?怪不得呢,这么大逆不道的话都说的出口,不过本宫倒是觉的老夫人这心里清楚的很呢。瞧瞧,这话说的有理有据,任谁听了都得赞一句,不过,刚刚老夫人说,靖国公府只认同先帝的血脉坐在皇位上,这话的意思就是老夫人能代表整个靖国公府,甚至已经认定皇上不是先帝血脉,老夫人,本宫没有理解错吧?”

乔老夫人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声音有力道:“臣妇不能代表靖国公府,但是臣妇蒙先帝恩德,就是死……,就是死也要知道实情。”说完艰难的起身,老泪纵横道:“臣妇死不足惜,但是事关江山正统,如今臣妇只求能死个明白。”说完自怀里拿出一个瓷瓶,拔开盖子就往嘴里送,她的动作很快,旁边跪着的乔夫人尖叫一声叫道:“母亲,母亲你这是做什么?”

苏瑞宁眼神一冷说道:“传太医。”

看着药瓶自靖国公老夫人手中滑落下来,人却慢慢跪下来,说道:“皇后娘娘,臣妇一介女流,不懂大道理,可是我大兴每代都是嫡子继位,众人都知道,皇上能得即大统,是因为先帝只有一个儿子,可是如今却……”她哽咽的说不出话来,缓了缓情绪,接着道:“他不是先帝的儿子啊。你是苏家的女儿,是苏老将军的独女,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就装作看不到这些啊。”

卉珍将药瓶拿起来看清上面的字眼,脸色一变,说道:“是长空。”长空是毒药,乔老夫人年纪这么大了几乎是必死无疑。、

此时各家的贵妇们脸色都沉重了起来,忠勇侯府的冯夫人眼神闪烁的和几个站在一起的夫人对视了几眼,乔老夫人此时已经支撑不住,痛苦的j□j起来,手用力的捂住腹部。

苏瑞宁站起身,慢慢走到乔氏身边,说道:“乔老夫人,本宫称呼你一声乔老夫人,莫不是让你忘了自己的身份,靖国公是父皇的伴读没错,你靖国公府是开国功臣也没错,可是我沈氏皇族也并没有亏待与乔氏,这么些年位极人臣,当年靖国公为何会突然隐退,别人不清楚,怎么你乔老夫人难道也不清楚?妄想凭着些功劳左右储位,看来当年父皇实在是太过仁慈了,才纵的你们乔家不知天高地厚了起来。”说完抬起头,扫过战战兢兢的各家贵妇。

乔老夫人强忍住疼痛,不,她还不能晕过去,这还不到时机,不管皇后怎么说,如今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一半,只要她一死,皇上的身份就不能遮掩,这流言自然会明着查,到时候就看着谁能笑到最后吧,她的儿子啊,让她操心了一辈子,如今她也只能帮他到这里了,想到此,她脸上诡异的浮起一丝笑意,缓慢的说道:“不管娘娘如何说,老身觉的这公道自在人心。”

突然成王妃的声音出现在殿外,她大声道:“皇上他是我的儿子,是我和王爷的亲生儿子,你们都放开我,我是皇上生母,你们这些贱人都等着,我定要皇上治你们的罪。”

苏瑞宁皱着眉头吩咐道:“玉贵妃带着众位夫人先下去吧,太医待会要给乔老夫人施针,人多了不太好。”说完扫视了一圈,看到众人皆行礼退下,收回目光对卉珍说道:“去带成王妃进来,顺便看看太医到了没有?”

卉珍忙带着四个小宫女出去了,卉禾扶着苏瑞宁坐回凤座,看着靖国公夫人扶着婆婆满目凄惶,今儿这事她是丁点不知,这么大的事情,婆婆和丈夫竟然瞒着她,心里痛楚,她嫁进国公府这么多年,儿女生了三个,也算是圆满,可是丈夫和婆婆为什么就不能安下心来好好过日子呢,那流言京城谁都知道,即使心有怀疑,也都在观望中,顾峥就算是大将军,是嫡子,可是这不足以世家将宝压在他身上,如今这局面,无论是成败,她们靖国公府命运已定。闭上眼睛,不行她的孙儿才五岁,还什么都不知道,一定要保住他。目露嘲讽的看着呼吸沉重的婆婆。哼,这就是号称精明了一辈的老夫人,真以为那一纸凭证是免死金牌不成?

靖国公夫人的神色,苏瑞宁看的清楚,喝下一口茶水,出声道:“本宫好似听父亲提过,当年太祖皇帝亲自写了一份免罪折子,想来乔家定然是保存的好好的了?”

靖国公夫人心里一惊,仍是答道:“回皇后娘娘的话,罪妇听说过。”

听说过,这意思是并没有见过了,不过这折子当初写了三个,如今也只剩下靖国公府里的那份还没用过,不过若是想以那份折子当退路,恐怕他们打错了算盘,怪不得当初被罢免了,由今日所为,就看得出,这靖国公也不是个聪明的。

成王妃被带进来,嘴里不断的说着,“我是皇上的生母,皇上是我和王爷的孩子。”她的脸色有一种不正常的嫣红,眼神也是疯狂的,看上去,嗯,很不正常。

苏瑞宁道:“刚刚是谁在照顾着成王妃?”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有一位长辈去世,所以断了这几天。唉,世事无常啊,最无奈的就是死亡了吧,不过好在我的那位长辈是寿终正寝,百岁了呢,算是喜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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